不多时，方彻和风万事就到了东南总部后面的一个污水渠里。
带着一脸懵逼的风万事一掠而入。
风万事大抵心中是崩溃的：你们这边的藏书都在臭烘烘的污水渠里？
但看着方彻神态自若的在前面带路，风万事也只好跟随。
到了污水渠拐弯的底部，花花绿绿的污水从这里拐弯流走了，方彻用灵气将水逼空，露出一片地面。
用司空豆教的办法打开阵势，果然出现一个入口。
两人闪身进入，入口自动关闭。污水继续在上面哗啦啦流淌。
『我去，这设计！牛了！』
风万事感觉自己开了眼界。
丝毫没有感觉到前面带路的方彻已经是一头黑线。
前面是一个通道，很是狭窄逼仄。
一路往下弯弯曲曲到了一个空旷的一个房间大小的地方，居然摆放了一些黄金白银之类的东西，乱七八糟的。
别的啥也没有。
只有一种表示：这里是一个藏宝地，就这么点东西。到这也就死心了。
风万事感觉，如果是自己，拿了这些金银，估计也就走了。
却看到方彻简单的看了两眼，随即就站在一面墙前，灵气再次升腾，双手画出神秘的手势，然后灵魂力出击环绕墙壁。
居然又出现一个奇异的纹路。
也不知道方彻用了什么办法，竟然再次开启了一个阵势，于是再次出现了一个入口，进入后又是立即消失了。
『我去，这设计，太牛逼了！』
虽然早就猜到另有洞天，但是如此设置，还是让风万事再次赞叹一声。
一路往下走。
然后眼前居然又是三条岔道。
风万事眼睛瞪大了：多少机关啊？
方彻自己毫不迟疑就进了中间的通道，顺着中间的进入，果然是一个石门，很是严密。
各种机关都有，还有迷烟。
小心翼翼跟着方彻进入石门，果然是一个石窟。
这里就是一堆堆的天才地宝了。而且很是珍贵。
风万事眨巴眨巴眼：方总会不会带我找错地方了？这分明就是个宝库啊。
这里面这些灵晶，还有天材地宝，价值不菲丫。
但带路的方彻依旧没理。
竟然站在一面墙前再次开启阵势。
这次更复杂了太多了。
在风万事目瞪口呆中。
面前无声开启。
然后才真正出现了一条一丈一颗夜明珠的地道，宽敞的可以跑马车。
『我草啊！』
风万事直接真的惊了：『这设计，绝了啊！』
机关倒是其次，关键这个设计，这是将所有人性都算了进去了。这其中的心思，才真正是巧夺天工。
一路走下去。
『我草啊！』
风万事彻底的瞪大了眼睛，发出了发自灵魂的一声惊叹：『这是啥啊！我的风老祖哇！』
事实上，不仅是风万事，连方彻都顿时惊了。
因为，一个拐弯后发现，下面的空间竟然比东南总部小不了多少！
庞大深邃广阔！
甚至有一种‘一望无垠’的感觉。
数千个书架，整整齐齐站立，气势雄浑到了极点。
方彻彻底震惊了：这特么……老偷儿果然是个爱学习的人啊！一看这些书架，就知道他所言真的不虚。
虽然，老偷儿实际上看不进去也学不下去甚至还不认识字……
但是！方彻就想替老偷儿问问天下人：还有谁？！
整个空间很干燥很清爽，也不知道通气点在哪。
『这里全是残篇孤本，你就在这看吧。』
方彻道。
『你们东南总部的地方？』
风万事都迷了，发自内心的赞叹不已：『这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啊。竟然能将这个藏在东南总部大楼底下，而且，这得深入上千丈吧？一点都不潮……这怎么做到的？』
『而且这么多孤本……我的天啊这还是五六千年前的……这边更古老，这边……』
风万事直接震惊了，两眼都绿了：『你们东南总部真的太牛逼了吧！竟然比咱们守护者总部都多！』
方彻脸都黑了：『这不是咱们东南总部的。』
『啊？』风万事直接懵了：『这……不是东南总部的？』
就在东南总部下面，而且设置如此精妙，你告诉我不是东南总部的？
『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人的。』
方彻黑着脸：『我也不知道他咋搞到这里的，但是这样的仓库，他还有好多个，只是不知道在哪而已。』
风万事整个人都傻了：『此言当真？』
方彻有气无力的翻个白眼：『骗你对我有啥好处？』
风万事震惊的呆了好大一会儿，才回过神来，凑近方彻低声道：『天下第一神偷？司空豆？』
『你自己知道就好。』
方彻现在都真有点有气无力了。
主要是司空豆这个骚操作，让方彻也感觉满肚子槽没地儿吐。
东南总部地下！
我勒个去的！
请问您咋想的？
一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！
『我肯定保密！』
风万事已经迫不及待了：『我这就开始看……』
但方彻还要交代清楚：『人家要求，第一，不能带走，也不能带出去看，换言之，只能在这里看。第二，快点看完快点走。你估计多久能看完？』
风万事皱眉，看着这整整一个仓库：『估计最低要三个月。因为其中肯定有重复的内容，否则还要更多。所以三个月……应该差不多。』
方彻叹口气，异常失落的道：『看来是吃不了大楼了。』
『什么？』风万事不解。
『没事。你看吧。等你看完了给我发消息，我来接你出去。你自己恐怕还真出不去，不破坏这个地宫的话。』
方彻道。
『好，没事。我就喜欢这种地方。』
风万事一边看一边啧啧称奇：『而且这里面的很多东西的确都带不出去，只能在这里面还能看，出去就坏了。这里的设置太牛逼了，方总，你不是这行你根本不懂这里面有多少学问。』
『那你吃喝问题？』
方彻问道。
他才不关心这里面有多少学问，他只想要立即出去。
『我戒指里都有！足够两三年的！放心吧！』
风万事道。
『好，你注意哈……这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厕所……』方彻咳嗽一声：『实在不行你自己挖个地方接着埋了……这对你也不是事儿。』
『滚！』
风万事大怒：『我告诉你，老子怎么也是圣皇八品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你！』
方彻落荒而走。
……
回到方王府，莫敢云三人居然还没睡，正在三人切磋，而九个小家伙在一边亮晶晶的眼神看着。
这三个家伙切磋一会儿，就开始操练小家伙们一会儿。
要求极其严格。
当然，轮到东云玉的时候，莫敢云和秋云上就是虎视眈眈的看着。
这混蛋只要说出什么不合适的话，上前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联手暴打。
看到方彻回来。
莫敢云上前。
『老大，这小家伙们该进学了。必须要接触一下武院江湖了。』
秋云上和东云玉也是点头赞同。
『都已经武师了，这才多大岁数。而且这底蕴打的厚实，都不比我们进入武院的时候差了。』
『嗯，我也在想这件事。』
方彻道：『只是还没打定主意，是去白云武院还是去天人武院？』
『当然是白云武院啊！』
三个家伙都是白云武院出来的，对白云武院当然是有感情的。
这种天才，东云玉三人都是毫不犹豫的为白云武院划拉。
方彻检查了一下小家伙们，也是惊讶了一下子。
修为进度是一日千里，这点方彻自己心里有数。
但是这底蕴……
『你们这段时间吃啥了？』
方彻问道。
『司空爷爷经常来，每次来都带给我们五天的吃的喝的，还有一种乳液，甜丝丝的挺好喝。每天都有。』
任冬的小辫子甩来甩去，现在小丫头小脸就好像苹果一般，说不出的可爱。
『有些是一直吃的，有些是隔三差五的，都做了规定，每次都是每人一份。原本夜梦大姐姐和赵影儿姐姐在的时候，也有她俩的。但她俩的和我们的稍微不一样。』
小家伙们争先恐后汇报。
跟着小家伙们进入他们的房间看了看。
方彻四人集体无语。
天晶灵液，灵泉石乳，星空之水，万年参精，神脉藤果，金晶玉花；……还有各种朱果，各种灵果……
琳琅满目的。
好多都只剩下核儿了。
但是那些喝的瓶子还有，以方彻等人的见识，都能认得出来。
但是……认得出来归认得出来，想要将这些东西都集中起来用，那简直是做梦。
而司空豆不仅是能集中起来用，而且还能根据药性，相辅相成的一组一组的往外拿。
每一天吃的搭配起来，正好都是最佳功效。
吸收不了的药力一点都不浪费的储存在经脉中，身体里。
就这么一天天的填鸭一般的都灌进九个小家伙肚子里。
方彻等人直接服了！
『真是……就算是风雨雪等大家族也做不到这么奢侈……』
『风雨雪不是做不到，而是没办法所有孩子都这么做。』
方彻叹口气：『司空豆这老小子……偷了一辈子几千年的好东西，才能这么挥霍。别人哪有这条件。』
众人都是叹口气。
的确，这个世界上，恐怕也只有司空豆一个人可以这样挥霍了。
『你们给了老家伙什么好处？』方彻问任春。真心想不明白了，以那老东西的吝啬，如何能做到让他这么大方？
『他非要收我们当徒弟，我们都不愿意。』
任春道：『后来夜梦姐姐给想了个办法，让我们认他当了爷爷。』
爷爷！
方彻，莫敢云，秋云上，东云玉都是一脸黑线。
原来如此。
居然是夜梦找了个折中，老头儿本来只想要收一个徒弟，结果却是一下子多了九个孙子孙女。
这可比收徒弟要强的多了！难怪老偷儿这么舍得，原来是他自己的孙子孙女！
『嫂子是真的狠啊！』
东云玉咋着嘴：『都叫爷爷，也不能厚此薄彼啊；只能大家都有……这还是要把老偷儿一口气掏干净啊。』
『这一招实在是……太牛逼了！』
『牛逼吗？』
方彻叹口气：『但劳资总感觉自己莫名其妙就矮了一辈。』
但想想，貌似也没矮，自己依然是叫哥……
各论各的？
方彻挠挠头，感觉现在这种情况，应该是最好的。
咂咂嘴道：『还不错。』
东云玉三人纷纷翻白眼：这叫还不错？这简直是太好太好到了不能再好了好吧。
『既如此，咱们让他们的爷爷给他们打完了基础再送到武院。』
方彻眼珠一转。
莫敢云三人直接笑喷了。
『老大，你这是非要将便宜占到底啊。』
『这怎么能是占便宜？』
方彻怒道：『你们这三人思想真是庸俗，他作为爷爷，多给点好东西给孙子孙女，怎么了？怎么了？』
『你说的有道理，你说的都对！』
三人笑哈哈的，肚子都疼了。
方彻郑重的对九个小家伙道：『你们九个，以后长大了可要记住你们司空爷爷的恩情，要好好的孝顺，懂吗？』
『懂！』
任春等人眼睛亮晶晶的：『我们长大了一定好好孝顺大哥哥大姐姐和爷爷叔叔们。』
『等会等会……』
方彻感觉貌似有点不对劲：『叔叔们是谁？』
小家伙们看向莫敢云等人。
方彻扭曲了脸：『敢情我比他们还矮了一辈？』
东云玉看不下去了，撇着嘴道：『你就矫情吧你，没看出来吗？在这些小家伙们心里，大哥哥只有一个，大姐姐，也只有一个！其他人，都得排在你们公母俩后面，你还不满了，你有什么资格不满？』
莫敢云和秋云上也是有点吃味，道：『我们付出也不少……就是地位赶不上……现在不仅赶不上大哥哥大姐姐，甚至都排到爷爷后面去了……』
九个小家伙耷拉着脑袋，也有些不好意思。
但是在孩子们心里，这个顺序，不能变。
所以……只能低着头挨着。
『行了行了，好好练功，以后去了武院，别给我们丢了脸。』
方彻挥挥手：『都睡觉去吧。』
『是，大哥哥。』
『嗯，等会，你们爷爷说过，这些东西你们还要吃多久吗？』
方彻问道。
最小的任冬黑白分明的漂亮大眼睛眨巴着：『爷爷说，还要吃一个月左右，就不用吃了。』
竟然还要连续吃一个月！！！四人同时无语。
挥挥手让九小去休息，然后东云玉长叹一声：『这个老偷儿……真特么是丧心病狂啊……』
对这句话，不仅是莫敢云秋云上，连方彻都感觉心有戚戚。
的确！
这已经不是大手大脚了，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司空豆，已经是绝对的合适！
再也没有比这词更能形容他这次的做法了。
『接下来你们两个要去正南，什么时候走？』方彻问秋云上和东云玉。
『我们明天走吧。』
东云玉撇嘴道：『在这里待着，也不舒服，到了那边，就是我说了算了。』
秋云上可怜兮兮道：『方老大，我想要留在这边……你能不能想想办法？』
东云玉呵呵一笑：『姓秋的，到了那边，四哥我好好的教育你，想要留下，我告诉你，门儿都没有！方老大如果敢留人，劳资打官司打到守护者总部去！』
秋云上悲愤的声音都颤抖了：『真不是人啊……』
莫敢云翻个白眼，三人清晰的看到一个硕大的白眼球走了遥远的距离翻起来，忍不住都是恶寒了一下。
只听他道：『秋云上，你咋就以为在方老大身边就很幸福的样子？一天被打好几顿，你觉得很好受？』
秋云上道：『那要不咱俩换换？』
『那不换。』
『那你叫个毛！』
秋云上很不满。
方彻懒得跟他们扯皮，挥挥手道：『你们明天要走的话，就悄悄走好嘞，不用跟我们说了自己滚蛋就行。明天睡个好觉。』
两人哼了一声，正要说点啥，却见方彻已经消失了。
莫敢云也回房了：『明天早点滚……别在这儿看着碍眼。』
『草！』
东云玉大怒：『别嚣张！我特么到了正南，打死你们的兄弟！』
秋云上哀怨的：『四哥……』
『呵呵呵……』
东云玉神气活现，拍拍秋云上肩膀，阴阳怪气：『兄弟，这是命啊。』
……
方彻进入房间，当然不是为了睡觉。
因为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。
唯我正教的通讯玉突然要爆炸一般的不断来消息。
五灵蛊在极短时间里，已经提醒了几十次。
打开一看，果然是满满的全是消息。
凌空消息：『哥几个都跟着出江湖啦，夜魔，你在哪？』
辰胤消息：『夜魔，江湖见。』
封星消息：『星芒，镖局现在如何，你现在修为提升怎么样了？还需要点什么？我马上入江湖了。』
封云消息：『世界即将有变动，看好你的夜魔教，不要轻举妄动。』
『……』
还有无数的其他的人的消息。
然后是雁北寒的消息：『夜魔，你现在任务完成了吗？我这边需要你的帮忙！』
方彻全部看了一眼，然后简单回复了几个。
然后先不管。
开始联系印神宫：『师父，我这边现在安全了。』
印神宫很高兴：『那好，我立即将东西让你三师父给你送过去。』
『好。师父，最近海无良有动静吗？若是有动静了，弟子即刻过去。』
『目前没有。你放心吧，若是有事，我会告诉你的。』
印神宫心中很欣慰。
随即叫来钱三江：『你把这些东西，给夜魔送过去。』
『好！』
钱三江的样子，看起来比之前要苍老了一些，原本那种纵横天下的魔头气势，也消弭了不少。
甚至连自己相貌都不怎么打理，鬓边的白发，也不再掩饰。
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沉寂。
接到命令，也没有什么激动的表现，只是在听到‘夜魔’二字的时候，眼中闪出一道亮光。
木林远的死，对钱三江打击很大。
甚至有些时候和侯方两人聊起来，都对这个江湖，产生了极大地厌倦。
现在最让两人有积极性的就是两件事。一，和印神宫喝酒。二，去看看夜魔。
『三江，你这次路上要小心。』
印神宫道：『幻骨易形改变容貌，你在咱们之中乃是第一。务必要低调行事，将东西安全送到夜魔手中。』
『属下明白。』
看着钱三江的样子，印神宫心里也是有些叹息，道：『振作一下，或许过不了几年，我们真的就不用再这么劳累，也不用这么担心受怕了。』
『是，教主。』钱三江沉静的道。
看到老兄弟这等沉郁的样子，印神宫虽然是教主，但心里却也不是个滋味。
拍着钱三江肩膀，轻声道：『老木是没了，但我们总要活着，老木在的时候最期望的事情，最希望享的福，咱们无论如何，也要等到那一天，替老木多享受几天才是。』
『教主说的是。』
钱三江的脸上浮现出来一种复杂，轻声道：『教主，原本以为，咱们作为大魔头，一生肆无忌惮，原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烦恼感触的，但是最近才知道，有些时候，人心的苍老，其实只在一件事，只是一瞬间。』
印神宫默然不语。
良久，轻轻叹了口气。
『是啊。』
他眼睛看着远方，心情被触动的时候，甚至不敢看身后的房子，因为那里面，有当初给木林远准备的酒。
苦笑一声，道：『我也是从老木身死那天开始，感觉做什么，都提不起精神……』
两人相对站着，默然不语。
钱三江咧嘴，勉强笑了笑，道：『教主，我一直在盼着，今年冬天再下一场雪。大雪！』
『在大雪的时候，咱们再喝一顿酒。就当做和老木喝了。结果这贼老天是真特么的不给力，夏天的时候来了一场巨大雪灾，如今隆冬季节，居然到现在一点雪花都没下来。』
钱三江深深呼了一口气，眼中是复杂的情绪：『真的很想下雪呢。』
印神宫也是默然想起了那一场雪，想起了夜魔送木林远回来的那一幕，忍不住心中一片怔忡。
他沉默了片刻，轻声道：『等你回来，咱们一起等下雪，等下雪的时候，地上都白了的时候，在老木坟前喝一顿。』
『就当咱们兄弟，再聚一回了。』